埃博拉病*已经正式向全球扩散。
世界卫生组织（WHO）近日证实，西班牙的一名护士是首位在非洲以外地区感染埃博拉病*的患者。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美国被确诊的首例感染者在他死前将病*传染给了其他人。
更多的感染病例将会出现。
各国正努力把埃博拉病*控制在西非境内，与此同时，其他国家却在讨论如何保护自己的公民，*府和卫生主管部门不停地被问到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们不干脆禁飞来自非洲的航班呢？”
这个想法似乎是合乎逻辑的。把病*感染者拒于国门以外，以此来保护我们亲人的安全。这很自私，但可以理解。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新闻》（News）栏目对1,多人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大多数美国人（58%）支持禁止来自疫区的航班入境。
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主任汤姆·弗里登博士（DrTomFrieden）试图解释他不支持旅游禁令的理由：
重要的是，把国家孤立起来并不能遏制埃博拉病*的传播，并让它们远离自己的国家。荒谬的是，这反而会增加埃博拉病*从一国传播到另一国的风险，届时我们就会在自己国家看到更多感染这种病*的人。，即使在*府限制旅游和贸易的情况下，人们也会穿越国境线，而这种人群流动将变得几乎无法被追踪。
简单地说：你不能“闭关锁国”。如果我们封锁了飞机航班，那将迫使那些绝望的人么使用替代路线——通过陆路或者海路——逃离疫区。他们仍然会去往其他国家，只不过这次你会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下达旅游禁令，就如同把自己锁在一艘沉船的船舱里，祈祷水不会涌进来，水压不会把舱门挤破。
航班禁令在现实中也很难实施，这有很多原因。举例来说，还记得托马斯·埃里克·邓肯（ThomasEricDuncan）吗？他是在自己祖国利比里亚感染上埃博拉病*的美国病人，他是从比利时的布鲁塞尔转机飞到得克萨斯州的。一项有效的禁令将需要国际社会的协同配合。世界每个国家都会同意隔离西非，让自己的经济受损以及停止人道主义援助吗？不太可能。
不过出于论证的目的，如果我们减少航班数量，会发生怎样的情况呢？
西非国家跟世界其他地方的航空交通联系。
减少航空交通量
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市的东北大学（NortheasternUniversity）的物理学家亚历克斯·维斯皮尼亚尼（AlexVespignani）教授开发了一个计算机模型，它可以预测航空交通对埃博拉病*传播的影响。
维斯皮尼亚尼连同其生物与社会技术系统建模实验室（LaboratoryfortheModelingofBiologicalandSocio-technicalSystems）的团队成员，使用了一张高分辨率的人口地图（个国家的3,个地点），并在上面添加了每天的航班客运量。该模型将各种因素纳入考虑，包括转接航班、最终目的地以及疾病动态的细节——比如埃博拉病*的潜伏时间，以及只有显示出患病症状的人才能将病*传染给别人这一事实。
“从原则上来说，那些已经接触过病*感染者但本身没有显示出症状的人都可以到处旅行。”维斯皮尼亚尼说，“所以，由于我们建构了这种航空交通量模型，现在我们可以评估出世界各国出现病*感染者的概率。”
航空交通往来是影响一国出现埃博拉病*感染者病例的一项关键因素。通常情况下，每周平均有6,多名旅客从疫区乘飞机来到英国，而美国和加纳的这个数字分别是3,多名（参见本文顶部图片）。出现疫情的国家，其市区都建有国际机场，或者跟西非的交通枢纽尼日利亚（该国已经有数个地区爆发了埃博拉疫情）存在交通往来。
维斯皮尼亚尼的计算机模型模拟了一个虚拟世界，其中有数十亿人在不断流动，彼此发生接触，并有可能传播疾病。这个模型的目的是预测像托马斯·埃里克·邓肯那样的病例。
根据截至10月31日有埃博拉病*传入的风险（相对概率）对各国进行的排名。红色条目是指已经出现埃博拉病*感染者的国家。左图：不减少航空交通量（ATR）反映的是在西非年埃博拉疫情爆发前的交通情况。右图：将航空交通量减少80%接近于目前爆发埃博拉疫情国家来往航班的减少量。
该模型在进行了数百万次模拟后，计算了至少传入一宗埃博拉病例的风险。这些模拟在两种情况下进行：一种是不减少航空交通量（ATR），以反映疫情爆发前的情况；另一种是将航空交通量减少80%，以反映航空公司暂停航班以及旅客避免出行的情况。
在模拟情况中某个国家爆发埃博拉疫情的次数反映了现实世界中一个国家传入埃博拉病*的风险。因此，如果一个国家的模拟次数中有一半爆发了疫情，那么其传入埃博拉病*的概率就是50%。这正是对10月份时加纳状况的预测，该国处于数个受影响国家——几内亚、利比里亚和塞拉利昂——以及尼日利亚的中间地带。
巨大风险
结果表明，对大多数国家来说，将航空交通量减少80%能够让传入埃博拉病*的概率降低一半以上。比如美国，其风险大约能够降低75%至25%。
不过，那些风险并不是静态的。
将航空交通量减少80%只不过了推迟了那个不可避免结局的到来。“这只不过是将没有旅游限制的潜在病*传播推迟四周时间。”维斯皮尼亚尼如是说。将航空交通量减少90%会怎样？那只能为我们再争取一到两个月。
和天气预报一样，维斯皮尼亚尼的虚拟模型使用真实世界的数据进行了校准。随着情况的变化，研究人员调整了模型，并重新进行了模拟。要做出准确的预测，模型需要定期更新每个地区的感染者和死亡病例数据。就像天气预报，预测下一个月的天气要比预测未来更遥远的时间更有把握一些
上面的预测针对的是10月份的情况，并且利用最新数据进行了校准。在最初的研究中，该模型使用7月6日至8月9日的数据进行校准，就此对9月份的情况进行了预测，即将航空交通量减少80%会在多大程度上减少传入埃博拉病*的风险。结果表明，这个风险在非洲以外的地方是很小的——所有国家传入病*的概率均在5%以下，但英国除外，因为该国与疫区的交通往来最多（英格兰的首席医疗官表示，英国预计会出现少数病例）。在那之后，又有十多个国家加入英国的行列，传入病*的概率也超过了5%。
随着西非的埃博拉病例数量持续攀升，其他国家传入病*的风险也不断加大。“我们在有限的时间里比较安全一些，但我们并未真正解决问题。”维斯皮尼亚尼说道。
小规模爆发
然而，预测并不全是悲观和沮丧。
除了对埃博拉病*在全球范围内的传播进行建模，维斯皮尼亚尼的模拟还预测了病*在社区、医院以及葬礼上进行本地传播的情况。传入病例造成继发感染的数量结果令人欣慰。
“那些疫情爆发的规模应该会很小很小，2到3例的样子。”维斯皮尼亚尼说，“如果明天我们听到得克萨斯州又出现了一宗埃博拉病例，我不会感到恐慌，这是完全正常的。”
（注：说在前面，我在采访维斯皮尼亚尼时，托马斯·埃里克·邓肯已经将病*传染给他人的消息尚未公布。）
在埃博拉病*传入一个国家后，对疫情爆发规模（病例数量）的预测情况。左图：9月1日。右图：9月22日。
计算机模型无法预测的一点就是人为差池。在非洲以外的两例人对人传染事件中（西班牙护士以及美国病人），可能存在违反安全操作规范的行为。
“不过，这些失误是非常罕见的，而且同样不会导致疫情的大规模爆发。”维斯皮尼亚尼说，“利比里亚、塞拉利昂以及几内亚正在发生的显然是完全不同层面的另一回事，这些国家的医疗体系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
维斯皮尼亚尼对欧洲和北美的医疗保健体系很有信心，相信它们能够阻止疫情扩大到流行病的程度，但他表示亚洲则是另一回事。“如果你问我关于印度、中国和其他国家的情况，那么就会有很多的问号。”
全球形势变得更糟
在总人口达到26亿的两个国家爆发埃博拉疫情，这件事不仅令人感到可怕，也进一步凸显出实施旅游禁令徒劳无益。美国能够禁止所有来自亚洲和非洲的航班吗？将北美次大陆隔绝于世界其他地区，最后又会落得什么下场？
旅游禁令是短视的，而且从长远来看不会产生效果。它在流行病学上的意义就相当于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忽视问题，并希望它消失无踪。
埃博拉疫情不会消失无踪。实际上，情况正在变得越来越糟：西非感染者病例的数量正在呈指数级增长。
基于当前趋势，使用十多种不同模型对未来埃博拉感染者数量的预测大同小异：比如，世界卫生组织（WHO）预测，埃博拉感染者总数到11月2日将超过20,人；而维斯皮尼亚尼的模拟表明，这个数字到10月底将在18,到55,人之间。
对10月31日时西非埃博拉感染者总数的预测。红色圆圈是已经报告的病例，灰色区域代表预计出现的病例数量，它基于最糟情形推算而出，即疫情继续成倍扩散。
根据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预测，到年1月下旬，仅西非地区的埃博拉感染者数量就可能达到万人。
对抗埃博拉疫情的战争
正如维斯皮尼亚尼通过计算机所模拟出的结果，埃博拉病*可以轻易地在全球范围内得到传播。“这种疫情拥有大规模流行的可能。”他警告说，“明年会发生什么事情，将取决于我们能够在非洲做成的事情。如果我们赢得了这场战斗，那就没什么关系。如果我们在那里的战斗中落败，那么这件事就非常严重。”
阻止埃博拉病*在全球范围内传播，唯一的方法是控制住西非的疫情。各国*府已经明白了这一点：美国正在向利比里亚派遣4,人的部队，而英国也向塞拉利昂派出了名士兵。不过，根据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调查，超过一半的美国人（51%）不同意派遣美国*队去对抗埃博拉疫情。
该调查还显示，大多数美国人（72%）已经了解到，埃博拉病*是通过体液接触进行传染的。这表明，在教育公众这种疾病的人对人传播方式方面，像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和世界卫生组织这样的卫生管理机构已经取得了成功。
而有人呼吁实施旅游禁令则表明，我们还需要赢得另一场对抗埃博拉疫情的战斗：解释这种疾病是如何在人群之间传播的。
本文转自福布斯中文网，作者J.V.查马瑞（JVChamary）是一名生物学家兼撰稿人。
译何无鱼校李其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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