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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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12/7 21:01:00

WARS,RUNS,ANDVOTES

保罗·科利尔的这本《战争、枪炮与选票》如果跟弗朗西斯·福山探讨民主救世论的那些观点搭配起来看,必然会变得十分有趣。后者作为一个美籍日裔有一种对美式民主制度发自内心的拥戴和偏爱,或许这种情绪被冻结于他在冷战结束后的著作《历史的终结与最后的人》,又再次困惑于《*治秩序的起源:从前人类时代到法国大革命》,那么保罗·科利尔在民主制度这件事上给予的审视眼光则因为辩证和曲折显得格外通透。这位作者本人并不是*治学领域的大拿,他是一个对职业引以为豪的经济学家,并且通篇著作都热衷于用数学工具和数据库以及数据模型来分析各个国家看起来完全不可能量化的指标,不仅仅再次证明了数学是一门极其百搭好用的工具,更重要的是举重若轻地说出一件事,民主或者专制,联合*府或者*治强人,国际托管或者主权共享,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如同现代工业那样被流程化标准化的东西。如果换用中国人的说法,便可以浓缩成八个字——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就好像这八个字可以因为适配于无数种状况而被解读成无数种释义一样,这本在理想国译丛里实在是算作薄薄的一本书,里面的信息量也是巨大——虽然通读完全书先是从大脑里蹦跶出来的印象深刻的内容是关于欧洲现阶段相对平稳的国家制度的评述。科利尔称,这是因为这些国家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战斗,然后各个地块上终于有一个“蛊王”实现了暴力垄断。当一个国家的暴力被垄断以后,它的名目就会听起来好许多,因为我们会称之为*府*,而被垄断的暴力,则是从最初的多层次社群结构到现代国家共有的身份标识。科利尔十分之严肃的说明,暴力垄断和合法*府必须要在一个极其密切的关系层次上,才能最大几率的保障国家的安全——国家安全,在科利尔看来是*府必须要提供给公民的社会公共品。但实际上,即便合法*府完全保有暴力垄断,也未见得就能提供国家安全。

按照现在国际认同的标准,只要是经过选举产生的*府都被认为是先天合法,那么问题来了,如果选举可以保证*府合法,那么谁来保证选举是合法的呢?所以这里就会产生一个连带的纠结,即*府是否会利用自己手里掌握的暴力垄断来提供国家安全,视乎其心理偏好——差不多就是石头手套在托尼手里还是在灭霸手里的区别。然而按照弗朗西斯·福山历史终结里面认定的,民主选举是万金油,为什么会让科利尔得出汝之蜜糖彼之砒霜的结果呢?单纯抛开科利尔在这本书里运用各种工具得出的结论,可以先引用孙中山在辛亥革命后对国家制度进化的设想,就认真的提到过每个国家在现代化的过程中必然会需要经过一个教化阶段。立体地来看,这个教化的对象不仅仅是吾民,也是吾国,涉及到自然就包括国家认同、垄断和保障、合法性的授予及剥夺——这差不多就是科利尔这本书里面讲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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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治学系副教授刘瑜为这本书写的导读很有意思,因为她是用一个拯救世界的梦想开篇的,此处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钢铁侠一里玩世不恭嚣张跋扈的花花公子,热衷于在各种不合时宜的场合放烟花来打发百无聊赖又兴味索然的人生。在她的笔下,保罗·科利尔之所以会写出来这样一本书,是因为他的内心始终怀有某种救世的心情。作为世界银行发展研究组的专家,科利尔对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的底层十亿人民*牵梦萦,也对盲目迷信民主选举的经援组织及*客们自以为是的高尚不以为然。可是,如果只指责而不提供答案,未免会堕入“谁行谁上”的诅咒陷阱,所以科利尔一直贯穿始终的决心,就是想要找到可以从实质上改善十亿人民生存状态的办法。科利尔是一个经济学家,所以他切入的角度既清奇看起来又很靠谱,那就是用人均收入的尺度,来衡量权力的履行方式以及可以或可能占到的国家机器的权重。于是,首先出现的一个很有趣的例子,就是关于国家领袖照片的设定。科利尔说,民选领袖的照片一般都笑容可掬,因为他们需要讨好选民争取选票,但十亿人民的领袖们都不苟言笑宝相庄严。

殖民时代终结,于是十亿人民的领袖得以闪亮登场,科利尔半开玩笑的口吻后面有颇多民主国家一厢情愿的尴尬,就好像苏联解体带来的东欧剧变就必然鼓舞人心一样充满了悖论的味道。就好像加顿艾什在《事实即颠覆》里的感慨一样,十亿人民——主要是在非洲地区——他们排队脱离英法荷比殖民统治后,又排着队推行民选制度,很有一种赶时髦却不知其所以然的味道。尽管这些领袖多多少少都有接触过精英*治或社会主义浪漫思潮的熏陶,但那些在其他土壤里可以茁壮生长的东东去了非洲就是那么自然的水土不服,淮北而枳的事情还真是不分古今中外。也说不好是从光荣革命还是法国大革命亦或是美国独立战争孵化养大的西方民主制度或许是人类历史发展到现在的最优解——福山称之为布尔乔亚的自觉,即在经历了某些灵*拷打以后,从精致利己主义式的沉默进化到洁身自好的审慎,反过来给予曾经被专制利用来灭掉民主制度的民主制度以修复和矫正。只是不论是在东欧或是去了非洲,这看起来很美的国民觉醒怎么都表现出不给力的阿斗之姿,科利尔在拆解理由的时候直白的让人无法驳斥,民主制度什么时候是真的对改善民生有用的,那就是这个国家的人均年收入达到美元。来自科利尔和他的小伙伴们的研究数据坦白的承认,当民主制度被摆在年收入美元以下的国家,它就是“危险”的。

何以是危险的民主?单纯来看这是一个抽象空洞的概念。但是我很快就想到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例子,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至三十年代初,尤其是那个时间区间的前半截,深受战后赔偿以及经济危机之苦而损失殆尽的国民,因为对时任*府的失望,而采取了任性的选票态度,最终的结果是,魏玛共和国因为采取了民主制度,于是深受经济衰败之苦的人民把票投给了纳粹*,而当纳粹*以并不具备压倒性优势的选举结果登堂入室了之后,就开始滥用民主的名义使得后面的选举结果一面倒的青睐着希特勒和他的同志们。科利尔在评论第二个千年之交往前的十亿人民的领导人上台方式的时候,说之前他们都是靠暴力上台,但现在大部分人都是靠赢得选举而执*,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一种进步。如果选举制度帮助十亿人民的国家制度往更现代更文明的方向进步了,为什么科利尔还要写这本既难堪又纠结且充满争议的书呢?科利尔给了一个数字,无论那些国家的执*者表现如何,他们都有74%的概率赢得选举,换言之,对于这些国家来讲,选举制度不仅仅没有提供一个民生的保障,反而沦为*客的工具,就好像曾几何时的中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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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利尔围绕这个困局首先提出的互斥立场是选票与暴力,十亿人民国家的民主选举和他本人所处的*治生活环境的民主选举最大的区别就是,在科利尔的国家,选举这件事已经形成了行之有效的实施原则,当选*府和落选者和选民之间也形成了某种微妙的权力制衡生态,但在十亿人民的国家,选举只是走个场,如果自以为赢的人没有赢,就会秒回二十世纪甚至是二十世纪前半叶,领袖们会雷厉风行的利用手中还没有交接的权力来确保自己会成为下一届权力的交接对象。科利尔说,这不是民主的传播,只是选举的普及,所以它不是民主,是疯狂民主。它疯狂的点不仅仅在于以为自己不会输的人输了以后会利用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试图去干扰结果而造成变乱,更有甚者会提前一步先把自己的对手给灭了——此处科利尔讲了希罗多德记载过的事情,年轻的僭主向前辈讨教保住权力的办法,后者给了五个字,枪打出头鸟。这个神一样的操作历久弥新屡试不爽,因为它不仅仅可以提前把对手扼杀在长成的路上,还能制造充足的氛围让舆情闭嘴,否则马丁·尼莫拉牧师“最后他们奔我而来/那时已经没有人能为我说话了”的诗作怎么会赢得全世界的掌声。

至此,科利尔的第一个结论呼之欲出,那就是在低收入国家里,民主制度加剧*治暴力——这可以有很多方面的解读,发起整肃行动,暗杀竞争对手,实施高压*策,贿选或篡改选举结果,*变以及叛乱……科利尔站在专业人士的角度给予的分析是因为低收入国家的选民很难获得充分可靠的信息,这使得他们容易被煽动性或蛊惑性的说法忽悠,然后让选举本身就违背了选举的精神。更进一步,正直的人因为失望而成为沉默的大多数,坏蛋则贪图行*豁免权想着要往上攀爬,而选民则沉浮在糟糕的日常挣扎求存且对贿金习以为常,这会让西方历经数代人终于成熟起来的*治制度,在十亿人民的国度变成了劣币驱逐良币的匝道。高级的道德操守肯定是看不懂这里的逻辑,科利尔和出版商本着某些思量或许也觉得和十亿人民国家同等的脑回路不会是自己的读者,而自己的读者则感知不到对方的介意,所以举了肯尼亚的例子。

科利尔说,肯尼亚的反对*意识到没有办法阻止选民拒绝*府的贿金,就教唆他们光拿钱不干事,那选民们简单的道德观却是货银两讫,即便偶有动摇者,也被*府满大街散步票面公开吓得不轻,所以自然就不会盲目地投给反对*。这种情况,在“强大”且“富有”的民主国家是匪夷所思的。科利尔总结道,后者是因为选举连带的*府责任制(当选者对选民的承诺有效)和执*合法性(唯有公开透明正直的选举结果才会被承认)合理运转所以使得民主选举不会虚有其表。但对于西方国家(这里主要指的是为十亿人民国家提供经援的那些)来说又出现了另一件很让他们难受的事情。有时候,即便他们知道当选者是经由舞弊获胜的也没有办法做什么,因为他们需要维持“民主选举”的体面,然后不得不隐忍到下一届选举时现行*府失去其合法性才能制裁那些人。那么问题来了,作弊如吸*,岂有止步于一次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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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科利尔把贫穷作为民主制度无效的第一层原因,但是我个人却觉得第二章里面提到的族群属性高于国家认同才是民主选举制度未能推动*府责任制履约的原因。简单来说,那就是非洲辽阔却又割裂,于是多族群多部落的问题在这里表现的尤为激烈。加上这块土地从旧的酋长制忽然就进入到被看管的殖民制度,这出现了两个后果,一个是传统领袖没能经历执*者逐渐现代化的演变和学习过程,另一个就是殖民者粗暴的划分边界的方式让本来就支离破碎的部落文明变得更加支离破碎(殖民者会为了便于管理把用直线做边界,然后就经常有部落被粗暴的切开)。殖民者的统治大多尖酸刻薄残酷,但随着二战以后殖民势力的退潮,殖民地按部就班的独立,旧的部落就变成了新的*派——曾经在殖民者高压统治下没能得到机会发挥的基于直线边界的窝里斗,终于开始显山露水登上舞台。这个时候,族群属性高于国家认同就变成了民主选举的另一种捉急画面,不论执**派或*府做的好不好,反正我都投票给自己人。

福山在他的著作里也提到过类似的场面,他给出的解释是,从氏族社会开始建立的传统是,部落的最高管理者所需要承担的很重要的一个职责是资源分配,所以当这些头人当选后,首要考虑的不是在国家层面平衡资源,而是优先甚至只考虑把资源供给自己的部落。福山说,那里“没有凝聚的**,只有大批单枪匹马的领袖,将尽可能多的猪肉带回自己狭小的拥护者团体”。科利尔这里的情况也是一样,由此,就有人断言,族群多元的十亿人民国家需要的是*治强人。我无比同意科利尔的观点,族群多元的国家落入*治强人手里更糟糕,因为族群先于国家的问题没有解决,那么非执**的族群人民会遭遇什么?此处请参见阿道夫·艾希曼在以色列受审时候的供词——六百万犹太人,当中仿佛还不包括吉普赛人、斯拉夫人等等。

让科利尔狠狠吃惊的渎职甚至贪腐的执*者会因为自己的族群里没有合适的继任者而免于诉讼,这让以族裔竞争为主要形态的民主选举形式,除了无法平衡国家资源而提供确保*府履责的公共品之外,就连国家机器都无法正常运转,进一步加剧了十亿人民国家民主选举的负面作用。科利尔专门想办法解释了一下国家机器的缘起,那就是在社会分工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擅长生产但强壮的人如何自处,科利尔用现代说法包装了古典角色——收保护费。所以,这些人虽然没有从事生产,但是他们先天就承担生产者的安全保卫,并推动这一职责的外延不断扩张,比如鼓励交易从而收税等等。换言之,确认国家或者族群运行及安全的国家机器,对于自己的人民/选民有重要的责任,而这份责任又是基于公众监督。如果族裔选举制度令法制都无以为继,那么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现代文明又从何谈起。关于这个困扰的解决方案来自坦桑尼亚的总统尼雷尔,他扛住了国际经援的嘲讽不遗余力的重塑国民身份认同,并且反复强调国家身份认同。从科利尔的数据来看,和非洲其他国家完全不同,在坦桑尼亚的民调里只有3%的人提到了自己的族裔,换言之,尼雷尔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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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十亿人民的民主选举症结并不是只解决了身份认同就能够大功告成的,苦难的殖民地历史和粗暴的分割线,带来的问题不仅仅是族群多元化的难以调和,也令每个国家的存在并不足以具备充分的主客观条件能够自我修行——科利尔举了刚果民主共和国的例子,这个国家因为地势地貌有自己用不完的水力资源,但整个刚果河流域的国家都在缺电,尽管都在缺电,但是没有人愿意跟刚果民主共和国合作,理由也很简单,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国家的电力命脉交给刚果民主共和国或任何一个在自己上游的国家。科利尔提到了从各自为*的殖民地结合成美利坚合众国的例子,也举了欧共体的例子,想要说明如果非洲各式各样的小国家可以共享一部分主权,那么他们就能通过合作有效性的提高,享受到小国寡民无法享受到的规模效应。

这里的规模效应,值得是国家自有的垄断暴力即*队提供的安全规模效应,以及在提供社会公共服务时的投入产出比规模效应。那些从英法荷比手下陆陆续续独立出来的国家都太小了,人口也太少了,使得每个人均摊到的社会福利成本极高偏偏国家又穷执*者还贪。科利尔颇为理想主义的分析,大国一般都会对抱团这种事意兴阑珊,但小国家应该趋之若鹜,所以苏联解体后东欧诸国争先恐后想要入欧,但俄罗斯则不以为然。然而我却想用科利尔在族裔*治讨论环节的逆向选择理论来稍微反驳一下。他说的逆向选择是指时局糟糕大家偏向于抱团,而时局好了就喜欢独立自主,基本上就是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意思。但是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就好像科利尔举例说明美国在二战时期放弃孤立主义是想要承担起对抗法西斯的责任一样,完全就是为了相貌堂堂而忽略藏在背后的铁爪钢牙。

东欧诸国想要入欧,看中的是可以蹭到发达国家的钱袋子,而美国加入战局则是确保自己可以在战后获得切割世界的话语权——就好像曾几何时威尔逊提出的民族自决目的是想要让美国占领反殖民战争的桥头堡,然后忽悠一群喽啰来给自己提升人气一样,如果真的言必行行必果,后来法国人在越南吃了亏美国人干嘛还要去插一脚呢?就算是背靠意识形态的说法,归根结底还是老大之位的竞争。所以,不论科利尔在主权共享或让渡这件事上再怎么说明其利大于弊的合理性,也一定会有人因此感受到冒犯。即便是撇开了那些利用煽动敌意来获得支持就乐在其中声讨殖民历史的狂人妄人,任何一个理性或者开明的国家领导人都会因此感到自己的国家主权受到了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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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科利尔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论证了主权让渡其实已经成为一种事实形态,最常见的操作就是维和部队和经济援助。就让人很难受的现状是,有效的维和部队行动好像都发生在前宗主国设有*事基地的前殖民地的*事干预,否则也不缺那种维和部队被地方叛*打的落荒而逃的案例。而经济援助更加尴尬,因为十亿人民的国家本身缺乏有效的社会公共服务提供及保障的系统,所以援助金大部分就成为了执*者的私库——很神奇的点在于这些小国家的领导人仿佛都不爱通过征税来增加*府收入,尽管*府跟他们家自己菜园子没差,明面的理由是征税会增加人民对*府的要求,但是我个人以为这是科利尔的理想主义得出的结论。更直接的可能性是,国民实在太穷了,*府不但征不到税还有可能孕育叛*,所以他们更愿意一边用通货膨胀的方式对国民暗搓搓的征收货币持有税,一边用躺平的方式享受经援组织源源不断的金钱,反正可以用主权独立的说法把经援组织的监管诉求堵的死死的。

搭配科利尔后面提到的两点:一个是但凡发生过一次内战的国家发生第二次内战的概率会高很多,另一个是任何一个国家最大的威胁都来自于自己的邻国。第一点其实基本上就说明了为什么菜园子式的执*者会对叛*有所顾忌,首先,叛乱这件事会有示例作用,如果某个将*发起了*事*变,他的属下也会有样学样,如果有个部落揭竿而起,就会有新的部落拼死一搏。前者的例子是埃塞尔比亚的阿曼·安多姆将*利用*事*变夺取了老朽不堪的皇帝的权力,然后他的下属门格斯图·海尔·马里亚姆上校就发起了第二场*变。后者的例子是索马里需要维和部队介入的时候,和索马里相邻的国家都无动于衷,反倒是和他不接壤的国家热情昂扬——说句不好听的,未尝不是看到了介入他国利益博弈的机会。甚至于,不少国家的叛*都利用国外的资助搞事情,科利尔举了斯里兰卡猛虎组织的例子,他们每年从境外泰米尔人获得的经费有3.5亿美元,相当于斯里兰卡东北部GDP的28%。更那啥的是,如果叛*成功令某个地方独立,这也会有示范作用,东帝汶在独立后就差点又出来一个更加小国寡民的西东帝汶,然后即便*府*和叛*和解,又会发生原来的叛*里滋生出新的叛*组织——最让那些执*者恶心的是,境外干预者习惯于支持叛*然后指责执*者,所以就真的太烦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就觉得周恩来总理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充分闪耀着外交界的智慧。按照国家*权的本能来看,任何国家都会有一种畏惧邻国野心骤大的担心,然后不同的领导者操作也不一样,有先发制人,也有拼命让渡利益的。但是按照当时新中国的状况,就特别为难,所以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广而告之,既表示自己持身中正,也强调亲疏有别。然后就又忽然想到,同样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东边邻国的大东亚共荣圈跟科利尔提到的那个主权共享是不是一回事呢,跟科利尔拼命鼓掌的非洲诸国独立早期力推泛非主义的加纳总统克鲁玛和坦桑尼亚总统尼雷尔又是不是一回事呢?历史总有两面性,结论还真的是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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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科利尔真的很努力去找答案了,他在每个纠结和摇摆的分岔路都尝试从不同的角度去寻找有可能的解决方案,然后再摆到一个模拟出来的高保真环境里配合各种真实或者虚拟的变量,看看会不会把状况变得更好一点。有一些是让科利尔聊感欣慰的,但更多的不过是把一个无解推向更多的无解。稍微觉得扰乱性最大的部分是因为十亿人民的国家他们之间彼此的关系也很微妙,科利尔同样以廉价枪支举例:一把二手的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在非洲的价格只有其他地区的一半,原因是这些枪支是从*府*这里流出,背景是因为*府*士兵待遇差他们就选择偷枪卖补贴补贴家用,然后枪不但会流入各国叛*手里,还躲过了贸易限制的监督,后果么就都知道了。类似这样的变量让科利尔和他征询的数据库十分痛苦,就好像明明自己也是受到廉价枪支威胁的委内瑞拉*府总统查韦斯还造了个厂专门生产这个枪。科利尔几乎是苦笑且哭笑不得的猜测,兴许他造枪是为了赠送友邦吧。

其实科利尔稍微有点回避的部分是,民主制度之所以能够确保国家合法性和稳定性,有一个很重要的部分是国家暴力的垄断,也就是*府*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科利尔点到即止的提了现在一般性观点都承认的强国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是因为*府*都经历了达尔文式的竞争然后成为了活下来的蛊王。他用力的想要说明,国际力量对十亿人民国家的介入是希望能够让他们跳过这个阶段,毕竟内部厮杀斗蛊的过程实在血腥,是当今世界所无法承受的。但是问题来了,如果没有经历过充分的竞争,而按照所谓成功的民主范式建立一套流程,那么执*者到底是因为谁当选又应该对谁(民主制度或自己的人民)负责呢?

所以,我默默的以为,科利尔在寻求更多协同合作和主权让渡的环节上有点过于拘泥,有悖于他在开篇时候用数据说明的事实——以人均年收入美元为楚河汉界,往左效率*府更好,往右民主制度更好——当十亿人民的国家还没有那么有钱的时候,与其天真无邪的想要实现*治制度的大跳跃,到不如找到行之有效但不那么血腥的内部竞争方案,以更加开阔的思路跳开民主制度的道德绑架,大概还更能起作用一点。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科利尔没有说明数据推演的整个过程,但是他的想法总归还是基于实时数据的,不像我这种未知天高地厚的读者随便开个脑洞张口就来。正因为他还是经过了翔实数据的阅读和分析,让人不得不相对中肯的说一句,这本书固然还是有民主制度式的自大、固然还是有对前殖民地的冒犯、固然还是身陷小国寡民穷地方的囚徒困境,还是不会影响其中很大很多信息量的分析跟观点很好看的这个事实。

“最

-最底层十亿人的国家是-

阿富汗

乍得

安哥拉

科摩罗

阿塞拜疆

刚果民主共和国

贝宁

刚果共和国

不丹

科特迪瓦

玻利维亚

吉布提

布基纳法索

赤道几内亚

布隆迪

厄立特里亚

柬埔寨

埃塞俄比亚

喀麦隆

冈比亚

中非共和国

加纳

几内亚

缅甸

几内亚比绍

尼泊尔

圭亚那

尼日尔

海地

尼日利亚

哈萨克斯坦

卢旺达

肯尼亚

塞内加尔

朝鲜

塞拉利昂

吉尔吉斯共和国

索马里

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

苏丹

莱索托

塔吉克斯坦

利比里亚

坦桑尼亚

马达加斯加

多哥

马拉维

土库曼斯坦

马里

乌干达

毛里塔尼亚

乌兹别克斯坦

摩尔多瓦

也门

蒙古

赞比亚

莫桑比克

津巴布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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囫囵吞书随感而发半吊子书虫卒读即写不定期更新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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